1951年的朝鲜,冬天冷得石头都要裂开。美军的飞机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铁鸟钱龙配资,成天在咱们志愿军第12军35师103团5连守着的600高地上空嗡嗡地盘旋,炸弹一个劲儿往下掉。那些重磅炮弹砸下来,好好的山头硬生生给削下去几层,冻得邦邦硬的土都给炸成了焦黑的深坑土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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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会儿,咱们的副班长王锁昌,才26岁,刚从家乡河北井陉出来打仗没多久。他就躲在一个临时挖的、勉强能塞进去一个人的小洞——战士们叫它“猫耳洞”——里头。头顶上还噗噗地往下掉碎石头和冰碴子。上一轮轰炸,三个紧挨着他趴着的战友,洞塌了,人直接就没了。阵地上头,凡是露在外面的工事,炸得连个囫囵个儿都找不着了。他知道,只要美军那边枪一响,大兵就该往上冲了。
王锁昌抹了把糊在脸上的泥和灰,伸手就把旁边的十字镐紧紧攥住了,手指头都攥得骨节发白。“不能等死!”他抬起头,对着缩在周围的战友吼了一嗓子,“咱得往这山的肚子里头钻!挖个深的!”他从小长在矿上,跟着爹和叔伯们在黑乎乎的矿井里摸爬滚打,跟石头打交道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事。
为啥要往山里钻?实在是没办法了。那会儿朝鲜战场上打得僵住了,五次大仗打完,咱们把敌人顶在了三八线边上,死死钉住。可美国佬仗着飞机多,天上呼呼啦啦全是他们的,地上炮打得跟不要钱似的,一分钟能砸过来一百多发炮弹。战士们白天都蹲在猫耳洞里,那玩意对付点小炮还行,挨上重磅炸弹钱龙配资,轰隆一下连人带洞就拍平了。每次打完仗看伤亡报告,都让人心里打颤:每伤一个、甚至倒下一个我们自己的战士,敌人那边平均也就消耗四十到六十发炮弹。王锁昌他们守的这个600高地,更是美国飞机和炮弹的眼珠子,轰炸得特别狠。阵地表面都让弹片镶了一层,随便巴掌大的地儿,能抠出来二百八十七块碎铁片子,那密度,吓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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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上飞的是铁鸟,逼急了咱们就往土里当穿山甲!”王锁昌把班里剩下的几个人招呼到一起,声音嘶哑地说出自己的主意。班里头有个新兵叫陈二娃,河北老家的,他看着眼前炸得塌了半边的掩体,石头缝里露出来硬邦邦的花岗岩,心里直发毛。“副班长,”他小声嘀咕,带着点怯,“这石头山可比咱矿上的煤矸石硬得多了,十倍的硬!咋钻啊?”
“硬?它再硬能硬过炸药?”王锁昌嘿嘿一乐,从自己那个旧背包里掏出个小布包,一层层打开,露出里边三根黄澄澄的管儿——那是大名鼎鼎的TNT炸药!“看见没?这可是宝贝!老哥我五顿炒面才跟工兵连那帮兄弟换来的!”他把炸药亮给班里的战士们看,大伙儿眼里才算有了点亮光。
炸药到手,接下来咋干?炸!王锁昌把班里剩下的九个兄弟分成三伙儿,一伙儿干八个钟头。个头小、动作灵活的四川兵李茂才,专门负责拿着钢钎子,在石头墙上丁丁当当凿炮眼儿,手上血泡磨破了缠上布接着干;同样是矿工出身、精壮结实的山东汉子赵大柱,就负责摆弄炸药,算算该用多少药才能崩开石头又不至于炸塌洞顶;王锁昌自己带着另外几个战士,搞了个歪招——他们把缴获的美国佬的空罐头盒钉在一起,装个把手,当风箱使!干啥用呢?往凿炮眼的钢钎钻头上扇风钱龙配资,吹凉它!不然那钢钎子钻一会儿石头就烧得通红,直冒烟。
坑道里头,一天到晚就没个消停,十字镐砸石头、钢钎凿眼、风箱呼啦呼啦的声音混在一块,那叫一个响。有一次炸完一拨,洞里烟尘滚滚,呛得人喘不过气。王锁昌啥也没想,第一个猫着腰就往刚炸开的豁口处爬,想看看效果怎么样。人还没站稳当,头顶上哗啦一阵响,碎石泥块子跟下雨似的往下砸!他眼疾手快,啥也顾不上,整个人往后猛扑,一把把跟在他后头那战士按在身子底下。他自己半边身子登时就让塌下来的石块给埋住了。“快!快挖副班长!”李茂才和赵大柱他们连滚带爬冲过来,手都扒出血了才把人拽出来。王锁昌咳得肺都要出来了,吐出的唾沫里都带着血丝儿,脸上沾满灰土,却咧着嘴冲大伙笑:“他娘的...阎王爷还嫌老子这坑道没挖完...一脚给咱踹...踹回来了...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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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么没日没夜地干了整整四十八天!一条实实在在的坑道在600高地肚子里挖出来了!高有一米三,宽有一米四,人在里面能猫着腰走道儿了,最关键的是它够长,一直打了九十多米!等到美军那铁鸟又哼哼唧唧飞过来,炸弹砸得地皮乱颤的时候,九班的战士们全都钻进了这条地下通道。听着头顶上轰隆轰隆的闷响,震得洞壁直往下掉灰,他们反而有点乐呵了:“听!美国鬼子放鞭炮给咱拜早年呢嘿!”
这坑道不仅藏人,更绝的是王锁昌还在通道两边掏出了不少暗藏的射击孔。他用在矿上干活时看灯的经验,给这些射击孔装上了一个简单的土办法——利用几块捡来的破镜子做反光镜,跟潜望镜似的,人在坑道底下藏着,就能把地面上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!美国大兵端着枪,刚吭哧吭哧爬到半山腰,眼瞅着就快到阵地上了,心里正美呢,突然之间!子弹跟长了眼睛似的,不是从山顶的阵地,而是从山体表面的石缝里、草丛深处嗖嗖地钻出来!打得他们人仰马翻,晕头转向。1952年1月的战报记得明白:王锁昌这个只剩九个人的班,靠着这条独一无二的坑道,硬是顶住了美国佬七次凶猛的进攻,把两百多个敌人撂倒在山坡上,而自己这边,就两个人挂了点彩,擦破点皮。
这条坑道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,一下子就飞遍了前线的山头阵地!35师的尤太忠师长冒着风雪赶来了,半尺深的雪都顾不上,直接就钻进了这条黑黢黢的坑道。一米八几的大个子,猫着腰在洞里走了几个来回,连连说了好几个“好!好哇!”这坑道能藏兵,能储粮,两头出口设计得巧妙,敌人堵住一头还能从另一头跑。最让人放心的是洞顶——那上头的岩层足足有三十米厚!啥样的重磅航弹砸下来也甭想炸穿!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王锁昌的另一个小发明:他在坑道的通风气孔旁边,弄了块巴掌大的地儿,居然用省下的豆子,愣是种出了一小片绿油油的豆芽!这下好了,战士们吃了这小菜,夜里也能看得清道了,嘴角溃烂的坏血病也少了。
没过多久,志愿军全军在5连开了个现场会,专门推广这个“坑道藏身”的法子。工兵连长一把攥住王锁昌的手,那手背上全是干活崩口留下的血痂,硬邦邦的。连长使劲摇着,眼睛亮得能点火:“了不起啊老王!你们九班,用铁镐铁锤,生生刨出来一部活的'挖洞教材’!”这法子有多厉害?不到三个月的功夫,整个志愿军前线部队开挖的坑道,长的短的加一块儿,总长度猛地蹿升到了一千二百多公里!美国人给吓坏了,给这东西起了个外号,叫“东方的魔造长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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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地下通道的厉害,后来在惨烈的上甘岭战役里头,更是让全世界看得清清楚楚!时间走到1952年的秋末,美军发疯了,调集了差不多三百门大口径重炮,玩命一样地猛轰597.9高地。那炮弹跟下雹子似的,不到一天的功夫,地表的工事全给炸得粉碎,寸草不生,山头都矮了半截。敌人满以为这回稳了,步兵冲上阵地一看——好家伙!山上别说人影儿,连个耗子都炸成灰了。可他们还没来得及笑出来,更没处伸脚安营扎寨,从那些纵横交错、像蜘蛛网一样的坑道口里头,咱们志愿军的战士们,一个个活蹦乱跳地钻出来了!子弹、手榴弹劈头盖脸就往他们砸!后来美军自己写的战场记录里都带着一股子丧气劲儿:“那些中国士兵,简直跟打不死的鼹鼠一样,他们好像能从一个个弹坑里,一次一次地复活!”这一仗打下来,志愿军消灭了敌人两万五千多。美军的头头范弗里特彻底懵了,对着地图长叹:“就算把战术原子弹扔下去...我看也炸不碎这些地下的魔窟啊!”而他做梦也想不到,这所有让美军心惊胆战的“地下迷宫”,最初的源头,就是在那个冻掉下巴的朝鲜冬天,在600高地,一个名叫王锁昌的中国老兵,带着他的八个战友,抡下了一镐头,凿开了第一条岩石缝。那第一声凿击山石的“咣当”声,就是这座不朽地下长城的起笔!
王锁昌和他那几个战友,用命豁出去的四十多天钱龙配资,用血泡和汗水打通的,远不止是眼前这座石头山的厚度。等到后来战场统计传来,敌人要用整整六百六十发炮弹才能杀伤我们一名志愿军战士!当美国佬的代表坐在板门店的谈判桌前,拿着停战协议的笔,怎么也不想落下自己名字的时候,在那无数条黝黑、潮湿、充满了泥土味和汗味的坑道深处,像王锁昌这样嚼着炒面黄豆、眼睛却亮得慑人的中国战士,心里早就写下了这血与火的答案:一个民族决心要直起腰板、护卫自己尊严的那股子心劲儿,它淬炼出来的力量,能够碾碎最坚硬的顽石,能够钻透最冰冷的冻土,那力量,比世界上任何钢铁都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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